对我这样的普通普茶网来说,我尤其我喜欢他写水时说的:“水以清轻甘洁为美。轻甘乃水之自然,独为难得。古人品水,虽曰中泠、惠山为上。然人相去之远近,似不常得,但当取山泉之清洁者。其次,则井水之常汲者为可用。若江河之水,则鱼鳖之腥,泥泞之污,虽轻甘无取。凡用汤以鱼目、蟹眼连绎迸跃为度,过老则以少新水投之,就火倾刻而后用”。
另外,在“点”一目中,他说:茶水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浮沫,喝了它对人的身体特别有益,喝多少都不会过量。这个观点也很有趣。
关键是在“鉴辨”一目中,他对贪利之民购买外焙的白茶芽,冒充北苑茶表示不满;在“品名”一目中,他也愤愤骂逐利之人造假:“后相争相鬻,互为剥窃,参错无据,不知茶之美恶,在于制造之工拙而已,岂岗地之虚名所能增减哉。”他还披露,有人甚至采摘杮叶、橄榄叶同茶掺杂起来制造,味道虽相似,但喝时发现有些隐隐的轻絮物浮在茶上,这种茶喝了会生病。
旅美书法家蒋彝曾在《中国书法》中高度评价赵佶的字,他说见这字,就可以想见,这个皇帝雍容而性情,是个好相处之人。从《大观茶论》中看得到徽宗教人种茶、制茶、喝茶之精微,又见他体恤百姓之柔情。
“本年四月二十日接春钧札,因仰王苗民雷阿虎禀“年老茶枯”,仰约前往确查,据实禀复。奉此约,遵即前往临山踏勘:茶老焦枯,并无一株生发,实非苗民治枯捏禀倩缘。奉札查禀明,伏乞查核施行上禀等情。据此,查茶树既俱枯坏,并无出产,应干除批示外,合行给照。为此,照给该苗民等遵守:嗣后该处年年给贡茶定数,茶触及其余所派之茶准行停止,以免采办之累。如有差人以办茶下乡滋扰者,许尔等指名禀究。须至照者。据呈缴茶拨银肆百贰拾两,收后发交殷实之户生息年,再年购办该处贡茶。”
碑文语无戏言,系正常公案之记录。但公案之后是一个狡黠有趣的故事。是年,苛政猛于虎,贡茶征敛日重,当地苗人茶民不堪其苦,忍痛用开水把茶树浇死,而佯称“天灾”,迫使官府通告“停止进贡”,并奖掖银两以恢复茶叶生产。如此软手段,可见茶农之智勇。
茶是开门七事之一,可是它上了皇帝的御桌,有了他们的三番五次的御批和著文,足见茶为史上国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