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坐小室中,拥炉闲话。渴则敲冰煮茗;饥则拨火煨芋』。清居小室,轩朗四野,极目是青山。拥坐暖炉,满盈一轩,尽闻惟茶香。正如先人所记:『茅屋竹窗,一榻清风邀客;茶炉药灶,半帘明月窥人』。
心无机事,案置好书,好风随明月,茶香待佳客。在闲静之中,与人清谈,畅怀之事也能娓娓而来。现时今日,能有此古意者,定是心静神定之人。《庄子》谓:『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所以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境也』。知静者,境达高远。
苏东坡《试院煎茶》诗言:『且学公家茗饮,砖炉石铫行相随。不用撑肠拄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于东坡而言,慢生炉火,笑饮茗香,便是此生之乐,胜过『文字五千卷』,明人陆绍珩所言正解此意,其言:『世上有一种痴人,所食闲茶冷饭,何名高致』。
纸窗竹屋,焚香燕坐,风炉一尊,寻常茶具,本色清言,『日暮乃归,不知马蹄为何物』。此番闲静之心,使得尘虑皆漱。
喝茶不过是喝个味道,与任何人生理念无关。而当我们闲静下来,取炉,加炭,进水,生火,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传统而古意的滋味。
继而茶烟袅袅,茶与炉火成为休憩身心的道场,而于朋友,茶与炉火已经成为了一种媒介、一种因子。三五好友,围炉而坐,这一炉火,温的是茶,和煦之外是宾朋之情。朋友之间的情谊随着这温暖的火气逐渐升腾,继而是彼此之间的清谈与畅怀。
时逢秋冬,人闲花落,喝茶便成了最日常的消遣,一壶清茶,文火漫煎,待岁月入喉,尽享这秋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