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遇见君被一个视频刷了屏。视频主角是上海市一位高考考生,第一天考完接受随机采访时候说因为发呆和睡觉,作为没有写完,只写了几行。
记者问为什么?
答:高考又不是什么人生大事。
在中国的这个应试教育环境中,此言既出,语惊四座。
遇见君突然想开个脑洞,万一高考作文允许诗歌形式出现,那这位考生的“几行”作文,如果写成了诗歌形式,说不定还是一篇高分作文呢。
可能这么说就有人不乐意了,说诗歌寥寥数句,难以全面考量考生的作文能力。
可是遇见君觉得,相比较那些能洋洋洒洒写千言却“中心思想不明确”的作文们,诗歌寥寥数语未必不能中的。
况且对于格律诗,自古就有一套试诗的方法论,如果结合现代人的评判标准,制定出一个新的、通行于当代的标准,想也不是很难吧?
说到诗歌,大概浮上脑海的第一印象就是唐诗。没错,这是有渊源的。
古代科举考场
自唐代开始,对作诗能力的考察成为科举的一项重要内容。
虽然因为试题本身以及发挥的空间受到较大的限制,以至考场佳作不多,但因为将诗歌纳入到国家考试制度中来,客观上加强了全社会对诗歌的重视,为一流诗人和一流诗歌的出现创造了重要条件。
“中国是诗的国度”这个判断,大概在新文学运动之后不久即面临着尴尬的局面:
一方面新诗在数量上的蓬勃发展;
另一方面因为新诗在形式上的汗漫——尤其是脱离了音乐,而使得其途维艰。
实际上在二十年代前期,胡适就已经在公开场合表示新诗的实践基本上是失败的了。
胡适
其实不仅仅是唐诗,楚辞、汉乐府、宋词、元代散曲都属于广义的诗歌范畴。
而戏曲里的唱词也以诗性见长,“诗剧”也因此素被视为对戏曲的美称。
在中国戏剧“至情”的经典代表作《牡丹亭》中有这样一段唱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似这般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对仗、押韵、赋比兴……绣口吞吐中,一片韶光潋滟的后花园呈现在世人面前。谁能说演绎人间悲欢离合的故事中,没有让人跟着悲欢离合却无法言说的诗性在起重要作用呢?
汤显祖戏剧《牡丹亭》 最让人感慨的唱词
青春版《牡丹亭》宣传海报
还有,文言小说、白话小说的开篇和结尾也常常是诗歌的体式,期间也经常穿插诗句,中国古典小说巅峰之作《红楼梦》中的诗句就不知醉了多少人的灵魂。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诗歌对我们古典文学的影响是如此巨大,如果抽掉了诗歌,就可以说就是抽掉了中国文学中的诗性精神。
孔子说:
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
试想一下,如果中国文学里没有了“诗”的增味,
整个中国文学的内在韵律在哪里安身呢?
而我们中国人的柔润韧性又将在哪里安身呢?
中国是诗的国度。中国古代许多文体分布在各朝的文学叙述当中,并往往各自成“一代之文学”,惟有诗歌通贯各朝,成为中国文学史的骨架和灵魂——诗歌的价值和地位在中国语境中无可怀疑。
元·王冕 墨梅
希望高考能早日为诗歌放行,帮助我们的子孙后代找回丢失已久的民族精神中的“诗性”,使得“阙失的人性再显温润,使狰狞的社会再现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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