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国的饮品,很多人都会想到茶和酒。他们凝结着中华文化,也映照着人性。
一个代表着热闹,一个喜欢安静;一个像潇洒侠客,一个是淡然隐士;一个喜欢狂欢,一个带着高雅。总之,酒是让人沉醉的东西,而茶让人时刻清醒。
然而,一个人选择喝茶或者喝酒,其实映射的都是他的心境,抑或人生。正如“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个人,总会在人生大起大落的时候,选择喝酒。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们总要喝上几杯庆祝;考试落第,仕途不顺,人们也总会下馆子痛饮几杯。至于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就看那人当时的心境了。
曹操曾写下“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代枭雄,也是有忧愁的,看他求贤若渴的眼神,他的雄心和壮志,怕是都在这碗美酒里面了。
范仲淹也曾写出“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的佳句。他下笔雄健,却写出了婉转的愁思。
看当下的无边秋色:碧云天,黄叶地。作者也是逃不过浓浓的思乡之情的,怎么办?那就喝酒吧,顺便把它写下来。
而李清照的“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竟是连“愁”字都无法阐释她内心的悲戚。从“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青涩小女儿姿态,到如今国破,家亡,夫死的境地。试问,这三两杯淡酒,又怎么能消得去她后半生的孤单和凄凉。
所以,还是大诗人李白说得好,“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然而,话虽如此,人在世间行走,几多无奈,几多苦难,幸好有美酒相伴,才能暂时消解烦忧。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凡夫俗子,都喜欢这样的方式。
只不过,前者饮酒赋诗,带着文艺气息,而后者像极了“狂放派”,但吐的都是真情。不管是一个人喝闷酒发牢骚,还是三五好友相邀,不醉不归;不管是酒席上的胡言乱语,还是酒后的嚎啕大哭,是宣泄,更是真情流露。
这就是酒,阐释的是人豪放不羁,是人取下假笑面具后,最真实的那一面。
喝茶则没有狂欢和痛饮,展现出的是冷静,平和,淡然,像极了酒后的清醒人生。
有人这样比喻一杯茶,看茶叶在水中浮沉,就像人生的起起落落。独自泡上一杯茶,看茶叶在水中打旋儿,升起,又落下,最终沉在杯底。
待打开盖子,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细细品饮茶汤,从微苦到回甘,茶香萦绕齿间,这一刻,心境也淡然如拂面春风。
所以,有人写出“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之句。酒的浓烈和潇洒,你体验过了,是时候慢慢喝一杯茶,平复情绪,平复酒后的狂欢和亢奋,消解内心的躁动。酒后是真言,茶后便是真味了,真味总在不言中。
有人清泉煮茶,与友坐于竹林,归去时,逢残雨,赏落花。在茶的滋润下,连林中突袭的大雨,也没能影响人的心情,反而让人学会欣赏平时看不到的景致,这大概就是茶带来的“隐士之风”吧。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这便是茶里的人生,沉着,智慧,惬意,慵懒,又让人回味无穷。总之,喝茶的人,像是看透了这人世间的波云诡谲,勾心斗角,也就避免了自己在深夜歇斯底里。那种心境,超然又通透。
这两大饮品,一酒一茶,一动一静,一个狂放一个淡然。如此看来,倒有点像两个大诗人,李白和小迷弟杜甫。
李白就像这烈酒,潇洒,狂放,藐视权贵。杜甫都不禁感慨:“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当然,他不是借酒喧嚣,而是大笔一挥,盛唐景象立于眼前。
杜甫就不一样了,他对酒的态度很谨慎,“临歧意颇切,对酒不敢吃”。杜甫的一生大致也是这样子的,谨慎,重礼,文质彬彬,对比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他脱口而出的诗文,都透着理性。
或许,人生就该如此吧,像茶与酒的互补。在你想要恣意放纵的时候,一杯清茶出现在眼前,让你保持清醒;在你苦闷难耐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用一杯酒把自己灌醉。
所以,这两者是可以并存的,就像淡泊的人,也是有真性情的;而吐真言的酒者,也并非不是一个淡泊的隐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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