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去洗车。
常去的洗车店早已车满为患，每一部车都是长途奔袭过后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样的车自然要比平时难洗得多。店长见是熟客，表现却并不热情，两次登门均声称订单已接满，让改天再来。
想当初，办卡时一次性充了2000元，之后每次再来洗车，遇到的都是不冷不热的嘴脸，倒像是欠了他们洗车费一样。尤其赶上长假洗车高峰时段，名义上的“会员”反而成了二等顾客，洗车店其实最乐意接待那些收费更高的散客。
这就是“得手”与“未得手”的差别吧。
于是开车转到写字楼地下停车场，这里有个洗车店，看上去人不多。车还没停稳，一位店员上来招呼洗车。
问洗一次多少钱，对方不答，反问是不是会员，答否。
店员说，非会员不接待。正欲离开，一位店长模样的小伙快步趋出，说可以办个会员卡，充2000元每次洗车只需28元。
告之，不要办会员，只是洗一次车而已。对方答：可以啊，单次洗车158元！
不过是在长假期间洗个车，却深深感到江湖套路的诡诈多端。
这类需要面对面服务的行当，胁迫用户办卡充值的目的，并非为了提供更好的服务，而是先把钱拿到手，将顾客牢牢锁定，后面的服务就是例行公事了。办不办卡，作为顾客一方总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健身房、美容院、理发店、宠物店、会所……无不如是，套路如出一辙。
以健身房为例，po主@时代作文 这样描述自己的一次询价经历：
“无论哪个城市的健身房，都有一个通病——不明码标价。打个电话想问问价格，可费了牛劲了，前台跟个傻逼似的，非得转会籍，会籍跟个偷人的贼似的，东一句西一句，什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想达到什么效果、来看看再说吧，就是尼玛不报价格。你恼了，说不报价不去。他气急败坏放出一个屁，3800！等你上网一查，最多2000。其实就是看客下菜，一句实话没有。很遗憾，这成了这个行业的规则，都这么干。”办卡容易，买下的服务能否完全兑现就两说了。上网搜一下“健身房跑路”关键词，就知道办卡的水有多深了。
人人都在为生存斗智斗勇，多彩的城市生活宛如暗黑丛林，狩猎者无处不在。
诚信是服务行业的底线，但为数众多的从业者只想着赚快钱，毫无履行义务的耐心。顾客花钱买来的vip，实则成为“速扒皮”，被无良商家扒得片甲不留。一旦“得手”，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了，卷款跑路时更不会打招呼。
这些领域并不vip的服务心态，反映了社会诚信体系发育的迟滞。人与人之间相互提防，又相互套路，付出的社会成本是高昂的。比如，洗车店老板趁假期狠宰了一批散客，却不料自己还没去过几趟的健身房跑路了，办年卡的钱打了水漂……人人看似都在占便宜，人人却又是受害者，怪谁啊？
这世道，从来都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了。
文：老茶鬼（茶界独立评论员）2019.2.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