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多年前,这处蜚声遐迩的碧水丹山,让一位古人循声赶来,在他传世的《游武夷山日记》里,写下“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溪之胜,此峰固应第一也”的文字。
此公便是明末地理学家徐霞客,他以亲身登顶的鲜活体验,为天游峰日后的美名远扬留下不朽的诠释。
看来,清朝的武显将军徐庆超也感同身受,他认为在武夷山的36峰、99岩中,只有登天游峰才能够独占鳌头。
不仅能独揽九曲溪之胜,还能最大幅度地饱览众多峰岩沟壑的奇景,堪称武夷第一山。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就在上天游峰途中的胡麻涧西壁一锤一锤凿字于石:第一山。
天游峰位居六曲溪北,属于风景名胜区相对中心的位置,海拔409.6米。
它是一条由北向南延伸的岩脊,高耸在群峰之上。每当晨曦初露、雨后乍晴之时,白茫茫的云雾就会从山谷间蒸腾出来,风过云荡,此起彼伏,犹如白浪汹涌的海面。登顶凭栏远眺,云海浮托起一抹抹青黛色的山峰,把人置入一帧水墨山水长卷中;身心飘然之际,仿佛梦境里遨游于天宫琼阁,故得“天游”美名。
再俯身鸟瞰蜿蜒得九曲溪,竹筏朵朵,青山绿水尽收眼底。踩准时光的节拍,在这里能够目睹到日出、云雾、佛光、夕阳、明月,它们被统称为天游的“五绝”。
山顶有一幢明嘉靖五年重建的天游观,殿宇式的楼阁建筑,匾名为“遨游霄汉”,也是游客饮茶、赏景的一处场所。
登天游峰多回,让我没齿难忘的当属20年前。那年五月,为了拍一帧武夷日出的风光挂历片子,市宣小丁巧妙安排,让我和大学同学老崔入住峰顶道观简陋的客房,就近死守次晨壮丽的大王峰日出。
上山时已近黄昏,影像资料里“蚂蚁搬家”一样的山道上,游人杳然。归鸟啁啾,倍显山空径阔。骤雨初停,崖壁上白瀑飞溅,山谷间回荡着我们三人的说话声。天色暗下来之前,小丁在天游观前露天摆了一桌,酒足饭饱后,接着泡茶。事隔多年,反刍那种奇妙感受,写了篇散文《夜宿天游》,收录在《武夷山散文选》中,现择其中一段再来“缅怀”一次:
……逢小丁与胡子讲岩茶之妙时,我站起来,四处踱着。月色不知穿透了多少层的雨云才造就了眼前这境界,天滢滢地亮着,天色界乎有月与无月之间,从树下朝上看,原本黑黝黝的树叶像祖母绿似透着泉水似的活光,叶脉毕现。
身边不时漫过一阵阵雾,看不见,摸不着,猜想过去,脸上细细的、星星点点的沁凉,便是它蹑手蹑足的脚步。
受雾的指引,跟到崖边,这真是个好去处,山影依稀,树影朦胧,仿佛近在咫尺的九曲在拐弯处微微折射天光。一切都无边无界、混沌一团,一副天地初开的样子。
什么都辨不清晰,什么都如在眼前。
恍惚就在脚下的白雾缓缓地滑动着,人立在山顶,感觉是手执牧鞭,驾着一群白羊,有种夜航后入港泊靠的轻松。
蠢蠢欲动的心就想如此轻飘飘地往前踱去,溶进眼前这朦胧里,那将是何等的一件快事呀!
我回头看了一眼胡子和小丁,他们依旧斟酌着那壶岩茶,谈着什么。
这武夷岩茶真是耐泡,多年之后回味起来,那味道还淡淡地在舌尖滑动,看来大自然是没有穷尽的时候,犹如这武夷岩茶,只是看你和谁喝,在什么地方喝,用什么心境去喝,喝到老依然找得到该有的味儿。
晚上的觉是否睡得踏实,明天的大王峰边是否有一轮晨日,在这样的心境下都已无关轻重了。
当年,旅游景点远没有如今这么火暴,国人也远没有如今这么“疯狂”,管理当然就没有现在的规范和严谨,你看呵,我们居然还可以在天游观前的空地摆上一桌。
那时真是年轻呀,不懂得去珍惜这样的好机会。
事后想起来,只敢像橄榄一样含在嘴里,适时小咬一口,企图丝丝缕缕回味一辈子。
能用心去感受自然的奇妙,进而陶醉于心,应该说是人生最惬意的事情了。
此文作者为博客作者:双桅船,仅为大家介绍关于武夷山的茶、盏与山水、文化和历史,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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