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茶经》是世界上第一部茶学百科全书,自唐中期约758-761年撰成以来,在当时及其后至今,对中国以及世界茶文化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意义深远。
茶经一书
陆羽(733-804),字鸿渐,一名疾,字季疵,复州竞陵(今湖北天门)人。居吴兴号竞陵子,居上饶号东岗子,于南越称桑苎翁。据其自传云不知所生,三岁时被遗弃野外,龙盖寺(后名西塔寺)僧智积于西湖水滨得而收养于寺。
陆羽自幼就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幼年在龙盖寺时要为智积师父煮茶,煮的茶非常好,以至于陆羽离开龙盖寺后,智积便不再喝别人为他煮的茶,因为别人者的茶都没有陆羽者的茶合平积公的口味。幼时的这段经历对陆羽的茶事业影响至深,它不仅培养了陆羽的煮茶技术,更重要的是激发了陆羽对茶的无限兴趣。
玄宗天宝五年(746),河南太守李齐物谪守竞陵,见羽而异之,抚背赞叹,亲授诗集。天宝十一年(752),礼部郎中崔国辅贬为竟陵司马,很常识陆羽,相与交游三年,“交情至厚,谑笑永日。又相与较定茶、水之品……雅意高情,一时所尚”①。成为文坛佳话,并有酬酢歌诗合集流传。与崔国辅相与较定茶、水之品,是陆羽在茶方面才能与天赋的最初公开展现。崔国辅离开意陵与陆羽分别时,以白驴乌犎一头、文槐书函一枚相赠2,其所作《今别离》一首疑为二人离别作③。李齐物的赏识及与崔国辅的交往,使陆羽得以跻身士流、闻名文坛。而陆羽在茶方面的特别才赋,亦随之逐渐为人关注和重视。
与崔国辅分别后,陆羽开始了个人游历,他首先在复州邻近地区游历。天宝十四年(755)安禄山叛乱时,陆羽在陕西,随即与北方移民一道渡江南迁,如其在自传中所说“秦人过江,予亦过江”。在南迁的过程中,陆羽随处考察了所过之地的茶事。
至德二年(757),陆羽至无锡,游无锡山水,品惠山泉,结识时任无锡尉的皇甫冉。行至浙江湖州,与诗僧皎然结为缁素忘年之交,曾与之同居妙喜寺。
乾元元年(758),陆羽寄居南京栖霞寺研究茶事。其间皇甫冉、皇甫曾兄弟数次来访。与其交往的皇甫冉、皇甫曾、皎然等写有多首与陆羽外出采茶有关的诗①。上元初,陆羽隐居湖州,与释皎然、玄真子张志和等名人高士为友,“结庐于苕溪之湄,闭关对书,不杂非类,名僧高士,谈燕永日。”同时陆羽撰写了大量的著述,至上元辛丑岁(二年,761)陆羽作自传一篇,后人题为《陆文学自传》。其中记叙至此时他已撰写的众多著述,有《君臣契》三卷,《源解》三十卷,《江表四姓谱》八卷,《南北人物志》十卷,《吴兴历官记》三卷,《湖州刺史记》一卷,《茶经》三卷,《占梦》三卷等②。《茶经》是所有这些著述中唯一传存至今的著作。③
据现存资料及相关研究,《茶经》在唐代当有至少三种版本:(1)758-761年的《茶经》初稿本;(2)764年之后的《茶经》修改本;(3)775年之后的《茶经》修改本④。而《茶经》在初稿撰成之后,即有流传,并产生影响。
《茶经》在758-761年完成初稿之后就广为流行(唯曾被人称名为《茶论》而已),据成书于八世纪末的唐封演《封氏闻见记》卷六《饮茶》载:
楚人陆鸿渐为《茶论》,说茶之功效,并煎茶、炙茶之法,造茶具二十四事以都统笼贮之,远近倾慕,好事者家藏一副。有常伯熊者,又因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御史大夫李季卿宣慰江南。至临淮县馆,或言伯熊善茶者,李公请为之。伯熊著黄被衫、乌纱帽,手执茶器,口通茶名,区分指点,左右刮目。茶熟,李公为歌两杯而止。既到江外,又言鸿渐能茶者,李公复请为之。鸿渐身衣野服,随茶具而入。既坐、教摊如伯熊故事,李公心鄙之,茶毕,命奴子取钱三十文酬煎茶博士。鸿渐游江介,通狎胜流,及此羞愧,复著《毁茶论》①(图1)
图1《封式闻见记》
御史大夫李季卿(?-767)宣慰江南,行次临淮县,常伯熊为之煮茶。而据两《唐书》记载,李季卿行江南在代宗广德年间(763-764),则常伯熊得陆羽《茶经》而用其器习其艺当更在764年之前。表明《茶经》在758-761年完成初稿之后即已流传,北方的常伯熊就得而观之,因而润色并以其中所列器具区分指点行演茶事。
皎然等唐人诗文中,文学化地记录了陆羽《茶经》在当时的影响。皎然《饮茶歌送郑容》:“云山童子调金铛,楚人茶经虚得名"②,用反语表现出当时陆羽《茶经》所负有的盛名;李中《赠谦明上人》:“新试茶经煎有兴,旧婴诗病舍终难”,《晋陵县夏日作》:“依经煎绿名,入竹就清风"3,表明当时人依照陆羽《茶经》煎茶修习茶事之况;僧齐已《咏茶十二韵》:“曾寻修事法,妙尽陆先生”④,则称赞陆羽《茶经》穷尽了茶事的精妙。
宋人秦再思《纪异录》“饮必羽煎”①记录了智积师父“知茶”之事,言其自陆羽离寺后就不再喝茶,从侧面反映了陆羽茶艺的高超水平:
李肇《唐国史补》成书于唐穆宗长庆年间(821-824),距陆羽去世不过20年,就已经记载时人已将陆羽作为茶神看待:“江南有驿吏以干事自任。典郡者初至,吏白曰:驿中已理,请一阅之……又一室署云茶库,诸茗毕贮。复有一神,问曰:何?曰:陆鸿渐也。”陆羽被人们视为茶业的行业神,经营茶叶的人们将
陆羽瓷像
三是陆羽名士高友众多,“天下贤十大夫,半与之游”。陆羽在少年时即得到意陵太守李齐物的赏识,青年时与崔国辅交往三年,品茶论水,诗词唱和,有唱和诗集流传,“雅意高情,一时所尚”,文名、茶名初显。在江浙期间,更是高友众多,如以颜真卿为首的湖州文人高士群,还曾到浙东越州与鲍防的浙东文人群体有过接触。甚至平交王侯,如他在浙西、江西时的文友权德舆后来曾位至宰相。晚年,陆羽还曾在岭南使李复幕中①,与周愿等人为友②,等等。
可以说,正是陆羽的文名与茶名相互促动,使其与所撰经典《茶经》自唐代问世以来就一直有着巨大的影响。
参考原编:沈冬梅。仅供阅读学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