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两个词来概括苏州的饮食习惯,“不时不食”与“食不厌精”应是最佳注解。
“不时不食”是说苏州人吃东西要应时令,按季节,到什么时令吃什么食物。
“食不厌精”则是说食物要精制细做,哪怕是一碗普通的米饭,苏州人也能做出各种花样。
乌米饭
乌米饭拌白糖吃,清香异常,软糯香甜。
民间有立夏前后吃乌米饭,夏天不容易中暑,可以避免蚊虫叮咬的说法。
乌米饭色泽乌黑,却是用白糯米做的,变黑是因为经过乌饭汁浸泡。
每年农历四月初八,苏州木渎、藏书一带的人们就会制作乌米饭。采回来的乌饭树叶清洗捣碎后加入清水,过滤掉杂质,乌饭汁就好了。倒入糯米浸泡,糯米显青色后,淘洗干净上锅蒸,香喷喷的乌米饭就出炉啦。
现蒸的乌米饭口感最好,白糖融化在还冒着热气的乌米饭中,吃着甜丝丝的却不会腻。
猪油拌饭
立夏之后,气温节节攀升,天气炎热不想做饭的日子里,以前的苏州人家会来上一碗猪油拌饭,就解决了一家人的吃食。
猪油是早就熬好的。苏州人对猪油痴迷,一般来说,冬至以后苏州人就开始买猪板油回去熬猪油了。
熬出一罐凝脂通透、柔润雪白的猪油,烧菜、落面、拌饭时来那么一小勺,用苏州话讲就是“油露露”的,吃起来能提香。
说回猪油拌饭,在蒸好的米饭中,放入一勺猪油,倒入适量酱油,搅拌均匀,最后撒上一点白芝麻、小葱碎,就可以吃了。
秃黄油拌饭
秃黄油拌饭可以说是猪油拌饭的“贵族版”。
秃在苏州方言中是“只有”的意思;黄,指的是螃蟹的蟹膏蟹黄;油则是猪油;所以秃黄油就是指只用蟹膏蟹黄来拌上猪油炒制的食物。
一勺金色的秃黄油淋在热腾腾的米饭上,加以少许香醋和姜丝,充分拌匀,米粒逐渐被膏黄包裹,吃上一口眉毛都要鲜掉了。
美食专栏作家程磊在作品《吃和远方》中形容:“霸道至秃黄油,若和别的拌饭酱品相比,几乎可不屑一顾,围棋的让子、决斗用树枝、赛跑让别人先跑,都是这个效果。”
咸肉菜饭
立冬日吃上一碗咸肉菜饭,是老苏州们的特定习俗。
外韧内软的米粒、咸香四溢的肉丁、软糯清甜的青菜完美交融,趁热扒一口,让人情不自禁就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咸肉菜饭主料十分简单:青菜、咸肉、大米
挑一块肥瘦相间的咸肉,在凉水里浸泡后,切成一粒粒的。青菜切细,叶子和茎分开备用。
先把肉丁入锅煸炒,肥的出油,瘦的出香。盛出肉丁,与淘洗好的米拌匀,下锅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煮饭。
老苏州总是怀念,用砖砌的炉灶烧出来的饭。现在土灶少了,要想吃到带锅巴的咸肉菜饭,厨房里少不了一只好用的砂锅。
饭煮到半软半硬的时候,将青菜茎煸炒断生,倒进正在烹煮的米饭里拌匀一起煮。菜饭快要煮好的时候,再将青菜叶炒到断生,加入菜饭锅里,关火焖上几分钟。
这样做出来的咸肉菜饭,米饭充分吸收了咸肉的油脂,青菜茎软糯细腻,青菜叶香甜不黄。
如果实在学不会苏州人的精细,也有简单版做法,把青菜咸肉切碎和米饭一起丢进电饭煲里,按下煮饭键,煮饭完成的提示音响起,一份咸肉菜饭就做好了,味道也不赖。
米饭在苏州人手上还有很多吃法,粢饭团、糖粥、定胜糕、烤鸭泡饭……如果仔细搜罗,大概数出一百种也不为过吧。
无论哪一种,都妥帖安慰了我们的胃和心,是真实而又平淡的日子里,伸手可触的幸福。
“
姑苏台榭倚苍霭,太湖山水含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