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红茶的空间结构的形成比岩茶更为复杂。
以两次新的茶叶品种——“正山小种”与“金骏眉”的诞生为标志性事件,随着茶叶在海外的流动,“茶意”也随之漂移。
在对市场利益最大化的诉求过程中,当地人不得不遵循着茶叶“意义”的转变而对其原产地空间进行建构、调整与重塑。
首先是“正山小种”的诞生建构起“内山/外山”的红茶空间结构。
在当地传说中,“正山小种”本是因一次意外而做坏了的奈,茶农只是因为不想浪费才运到市场上“贱卖”,未料这种茶在海外,尤其是在英国却被视为“最好的中国红茶”。
在这一过程中,随着茶叶在原产地(武夷山桐木)、中间商(福州)和消费地(主要为英国)三种异质文化空间的流动,其名称也经历了“乌茶一烟熏小种一LapsangSou—chong一正山小种”的一次循环,群体身份的不同必然导致对茶名不同的“意义”强调。
当这种红茶在西方成功地打开了市场时,Lapsang Souchong的商品名从消费地到原产地反向流动,最终在原产地确定了“正山小种”的中文对应名。
作为生产者的茶农,为了强调原产地产品的正宗性与唯一性,特别强调了“正山”二字,将茶叶的产地限制在“正山”(即桐木)范围内,从而使其成为唯一的、独特的、不可复制的产品。
从Lapsang Souchong到“正山小种”,其意指对象在不同的语言群体间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一系列意义链的流动中,“词汇”获得了新的意义。
从“正山小种”的“能指”(signifier)到“最好的中国红茶”的“所指”(signified)的过程,事实上是“他者”的市场对本土文化的逆向塑造过程,即“我者”为了适应市场而制造文化(creating culture)的过程。
近几年在桐木诞生的新的红茶品种“金骏眉”,身价远远超越了17—18世纪时蜚声海外的“正山小种”。
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将茶青的采摘范围限制得更加严格,除了必须是在正山范围之内,还规定了海拔必须在1500一1800米之间。
因此,“金骏眉”的诞生可以说是一次刻意制造的“历史事件”。
从“正山小种”到“金骏眉”,每一次实际的变迁都是一次文化的再生产。
“正山小种”原本只是茶农不小心“做坏的红茶”,但却意外地受到海外市场的青睐,于是本地人通过外来认同与物质手段相结合的方式,确立了桐木正山范围为“最好的中国红茶”的产地。
这是“正山”作为文化范畴的第一次生产,完成了其由“最差的茶”到“最好的茶”的意义转换,并建构了一套空间等级的文化图式;而“金骏眉”的诞生,一开始就特别强调其出生的“正山”这一地域范围,是以固有的文化图式去开辟高端红茶市场,实现了“正山”作为文化范畴的第二次生产。
将这两次事件置于当地历史发展的背景来看,“正山小种”的诞生纯属偶然,“金骏眉,’ 则是有意识地对“正山”结构进行复制和模仿。但“金骏眉”的成功却也颇出人意料,当其在市场上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后,当地人又回过头去对“金骏眉”事件不断地进行“文化的阐释”与“历史的叙事”,导致其“意义”不断地加深加固,并进而在当地形成一种新的、划分更为细致的等级“结构”。
在武夷红茶的空间结构中,“正山”作为一个重要的概念范畴,在文化与实践、历史与现实、文化图式与结构几组概念之间建立起了对应关系。
“正山小种”与“金骏眉”背后的“正山”所指的地域范围虽然完全一致,但其文化意义却是在实践中被不断操演和变化的。
前者是为适应市场而建构的文化,后者则是对文化范畴的利用,再去推动市场。
这正如萨林斯所说的,“当事件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它只是“神话”,但当它第二次出现时,它就成为历史了”。
文化恰恰是连接于过去和现在之间的,以过去为依据的对现实状况的组构。
此文仅为大家介绍关于武夷山的茶、盏与山水、文化和历史,文总结自前人,多为编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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