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蛟起凤的包装有些过于低调,中心饼面上只有浅浅几笔划过,留白很多,神龙见尾不见首,留下了无限的写意之美与想象。
因为分辨不出写了什么字,反而吸引着人们欲拆、欲解、欲知。
就像许多人通过iPhone才认识Apple一样,茶人也是通过腾蛟起凤才认识了雨林古茶坊。
通过Apple,大家重新认知了智能手机。通过雨林,大家重新认识了古树茶。
2012年7月18日,雨林古茶坊成立。2013年推出其拳头产品:腾蛟起凤。同企业行事风格一样,腾蛟起凤包装很低调,但产品本身却着实高调。
2013年,对于普洱茶行业一定也是记忆犹新的一年。2007年的大崩盘后,倾家荡产者终止这场游戏的玩家比比皆是,实力雄厚者苟延残喘着终于彻底走出低潮,等来了2013年的新高峰。当我们回头去看2013年的普洱茶新闻和数据,可以轻松的提取出关键词:“涨”。因为旱情,春茶涨;古树茶概念被重视,古树茶涨;高端收藏茶品,也涨。
也是这一年,老班章古树茶价格首次破万。CCTV财经频道连续播出《爆炒老班章》之类专题报道,把普洱茶推向风口浪尖。
在本就热火朝天的这锅热汤里,腾蛟起凤登场了。新茶一经面市立即受到市场追捧,迅速从49500元涨到市场价180000元。这个价格如天外来客般突然出现在市场中,在滚滚热汤里再丢入一块沸石,一时间引来议论无数:“雨林是谁?”、“市场还没有人敢一片茶卖上万块,这家企业竟然敢卖这么贵。”
好奇与跟风促成了追捧,短短两个月内芳村就有了上百家雨林的经销商门店。还有许多其他行业的人听闻这个神话后从外省去芳村做了雨林经销商,并且一心一意做到了现在。在专门收录雨林古茶坊市场价格走向的小程序“雨林汇”里,一件2013年的腾蛟起凤目前售价已超过25万元。
那张低调的包装棉纸展开了,露出了张扬有力的四个大字,“腾蛟起凤”四个字跃然纸上,《滕王阁序》的波澜壮阔与初唐的万千气象也紧随而来,让人心潮澎湃,无限憧憬。初出茅庐便令普洱茶行业为之震动。那些市场中人们熟知的高价明星产品,在收藏价值之外,受到追捧的根本原因,依然在其稀缺性和品饮价值。腾蛟起凤也同样,其产品本身已经充满了许多故事。
2013年的普洱茶,属于雨林,属于腾蛟起凤。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家企业通过一款产品引爆市场,横扫大江南北。
雨林古茶坊首次将古树茶从滋味角度做出区隔:苦茶、甜茶、苦甜茶。
甜茶不是不苦,只是苦底稍弱;苦茶,只稀疏分布在布朗山的特殊茶类,苦重香高,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霸气茶汤的来源所在;苦甜茶,并不是用苦茶和甜茶拼配而成,而是苦茶甜茶自然繁衍出现的自然调和的茶叶。
腾蛟起凤,无疑就是苦茶中的王者。
苦茶为何比一般茶更苦,是因为有苦茶碱的存在,这种生物碱对人的神经进行刺激,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20世纪80年代,有专家将其升格为独立的苦茶种(C.assamica var.kucha)。后来昆明植物研究所的研究员闵天禄在订正山茶属植物时,将其归入了普洱茶的变种(C.assamica var. Assamica)。
最初的事茶民族,布朗族的饮茶体系内,一直都有苦茶与甜茶的区分,只是以前不会特地分开炒制售卖。有了雨林的进驻,滋味坐标才得以确立。雨林古茶坊把茶山的常识带下山后,资源也就演化为知识与滋味。
▲苦茶与甜茶
有了滋味坐标,曾经困惑无数人的疑问才逐渐有了答案:为何岭南人独爱布朗山?
问题背后,是滋味的记忆串联起了前因与后果。
用一句话解释,那就是和岭南人独爱凉茶的原因一致。凉茶凉茶,既不凉,也不是茶。凉是指其药性寒凉、消热解暑,茶是多种中草药煎煮之后形成的黑色汤药。
▲凉茶
广东气候湿热,瘴气不散,水质偏燥热,身体易聚火,常因湿热天气而感到身体不适。为了适应这种环境,岭南地区的人们逐渐摸索出一套调节身体的草本配方,这便是凉茶。一碗汇聚了多种清热草药精华的苦口凉茶便是上佳之选。其效果强悍,一碗下去犹如醍醐灌顶,浑身轻松。
仔细想想,布朗山同样身处热带潮湿地区,饱受瘴气困扰,在这样的环境下,先民们发现了苦茶及其显著的效果,苦茶的基因便如此代代保留了下来。
两种苦茶,本来在各自的时空里存在,却因共同的生存经验而叠加了在一起。于岭南人而言,凉茶喝的便是苦。从小在凉茶里浸淫,已经对苦这种滋味非常熟悉,甚至是记忆中童年的味道。同时,注重养生的岭南又格外偏爱清凉去火的食物,两者结合,似乎注定了岭南会爱上布朗山这片土地。
▲云雾缭绕的布朗山
再往前推,人到底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毕竟自然界多数苦味物质多数含有毒素,对苦味的排斥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拥有对苦味的感知能力,懂得辨别苦能帮助我们避免摄入有毒或潜在的有害食物,这是人类演化中形成的必须的生理防御机制。苦味基因也是味觉基因中种类最多的,达到数十种。而与之相对的甜,通常意味着能带来葡萄糖、卡路里等可以延续生命能量物质,对甜的渴望可以说是与身体欲望直接勾连起来的,与生俱来的。
可人类对食物就是如此执着,非想要从万千苦毒物中挑选出极少的可食用苦来。能食用的苦味食物占全部的苦味物比率极低,为了挑选出这少数的珍宝,我们的祖先做了无数失败的尝试,付出了巨大牺牲,但回报也是丰厚的,可食用的苦常常是天然功能性物质,如苦笋、苦菜、苦瓜、茶等,对人的身体都大有裨益。
萨瓦兰曾在《厨房里的哲学家》里提到味觉的两个主要用途:
1、它帮我们从大自然提供的各种物质中选出合适的食物。
2、它能为我们带来愉悦,可以抚慰我们生活中遭受的创伤。
许多人第一次喝腾蛟起凤时都被其铺天盖地的苦所震慑。这么苦,还能给人带来愉悦吗?
可以的。茶业复兴勐海游学第二期,就有学员是专门冲着腾蛟起凤来的。“苦是苦,但我喝过一口,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在金光四溢的美艳饼面后是层次多样的滋味体验。
先是滔天的苦浪,在你觉得快要溺亡在苦里时,峰回路转又出现了饱满的甘甜。苦与甜交织,香气萦绕,层层叠叠,游龙戏凤,在极端的苦与甜中徘徊,辽阔感的味域感才升起。
苦,在滋味坐标中,是一种高级的审美。苦得有深浅,苦得有缓急,才能给茶客带来至高的愉悦。极苦极甜都不是霸气,偏偏要在这苦与甜的纠缠中,才生出了霸气。
腾蛟起凤,除了是苦茶,还是“野”茶。
这里的野,不是野生的野,而是野放的野。曾经栽下茶树的先民因民族迁徙、战乱、天灾等原因离开了这些区域,又或是树上的茶籽被其他动物带到了深山中落地生根,在漫长的岁月中,茶树离开了人的管理与采摘,逐渐长成了直挺挺的傲然模样。
脱离了人类,便不再讨好人类。野放茶的树枝往往生得离地十余米,人们通常只能靠从树上落下的花朵来辨认是否是茶。因分枝少,单片叶获得了比一般茶树更多的营养供给;密林里的高度遮阴又造成其梗长叶厚,多重因素交织形成了稀少的山野气韵。
当野生茶已不适饮时,野放的茶树铺陈了人类无法抵达的广度与深度,让我们得以触碰到自然的奇迹。除了本地少数爬山能手,鲜有人能在这么高的树上镇定摘茶;也不会有人愿意跋山涉水,只为一棵树,只为几两茶;更不会有人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三年只为惊鸿一瞥。我们不得不感谢这样一群人,背着铜锅在深山中日夜穿行,把山中至宝带入人间,只为将最纯粹的滋味带给世人,让人类浅薄的味觉边界得以向外向深处拓展。
可以说,腾蛟起凤代表了雨林的全部野心:滋味坐标的确立、对古树茶的纯粹追求、对野茶的执着等待。
纯古树与成规模,在普洱茶行业一直是不可兼得的鱼与熊掌,而雨林的创立者们,一开始便想要突破这个不可能。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雨林没有过接受媒体的访问,面对非议和诽谤也从不予以回应。当我们就这些问题和雨林的管理者们聊起来时,他们最常提及的词是:格局。已经把雨林标黑的人,会把解释曲解为辩解;在眼中只有本月营业额的茶商眼里,也很少有人明白雨林说的格局是什么,这个格局将给普洱茶行业带来多大的可能性。
7年,很多企业崛起又落下,无数产品包装换了又换,腾蛟起凤依旧云淡风轻,依循着自己的步伐,耐心积攒足够原料3年才上市。除了原料的来之不易,雨林很明白,重复是传播的本质,更是品牌的智慧。每3年,腾蛟起凤都以同样的形象、语气在同样的时间、地点出现,足够的时间长度让腾蛟起凤成为了雨林古茶坊最重要的品牌资产。
不了解雨林古茶坊,便喝不懂腾蛟起凤;
不喝腾蛟起凤,也无从了解雨林古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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