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生长在深山野岭的云雾之中,有些甚至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本身自带一番天然野趣。
山野幽静,手持一杯朴素清茗,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幽人”。秦观写“幽人耽茗饮”,陆游写“幽人作茶供”,饮茶成了文人墨客的精神寄托。
细风斜柳、新花满城,万千人家祥和之际,苏轼在寒食节畅饮之后酒醒,因为思乡而叹息不已。但面对同游的老友,觉得还是不要在老朋友面前思念故乡,“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诗人借煮茶来作为对故国思念之情的自我排遣,虽隐含难以解脱的苦闷,但又表达了诗人解脱苦闷的自我心理调节。
在茶中品味清幽,心静了,神也安宁了,人便也会闲适下来。“心足即为富,身闲乃当贵。”闲适的生活不是享乐主义,而是在苦难之中,寻得得以喘息的闲适缝隙。
“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乐人惜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白居易于民不聊生的乱世出生,先是兼济天下,在官场浮沉,晚年独善其身,与茶相伴,过起了闲适人生。
不管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有失有得。保持身心的平衡,才能安然度过人生的浮沉。人生如茶,浮沉也将变成一种成就。经过时间沉淀的茶在沸水里浮沉以后,才能氤氲出令人沉醉的茶香,人生亦是如此。
张洪庸在《茶艺》说:“在枯寂之苦中见生机之甘”,苦味的茶,“啜苦咽甘”,虽然入口苦涩,但是细细品味,一丝甘甜从舌根生出。茶从某意义上来说,是文人们苦中寻乐的精神象征。他们寄情于茶,又借茶观照自我。茶诗是他们性格的写照,而千年后的我们从茶诗中窥得诗人几分真容。
余光中在《记忆像铁轨一样长》里说:“说是人生无常,却也是人生之常。”喜和忧都是生活的常态。甘苦与共,是浮沉茶,也是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