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县志》记载一把经典的掇只壶,“一壶千金,几不可得”。这把千金之壶,由制壶巨匠邵大亨所做,为壶中之王。那么,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把紫砂壶呢?
大亨掇只壶,壶身长近一尺,高过六寸,容量约2500cc。壶色浑厚深沉,莹润如玉,造型古朴端庄、气度不凡,充分体现了邵大亨精妙绝伦的壶艺技术,为紫砂壶中的《兰亭序》。现在收藏于上海的四海壶具博物馆,为镇馆之宝。
▲大亨掇只真品
邵大亨,是清代中期的制壶名家,所制茗壶以朴素和有风骨见长。顾景舟大师赞誉邵大亨,选泥精练,造型审美奥邃,创作形式完美,技艺的高超。盛誉之高,大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慨。遗憾的是邵大亨壮年辞世,留存后世的作品寥寥无几。
▲邵大亨画像
最早拥有此壶的人可追溯到丁松林先生。据其子丁燮清先生讲述,他父亲的丈人曾在江阴某当铺做掌柜,送给其父一把大亨掇只壶。
后来到了抗战时期,被丁松林先生之妻潘菊华的,娘舅周品珍送给好友潘序伦。直到八十年代初,宜兴蜀山一潘姓人家(潘氏第三代子孙)出现了这一珍品。
▲潘序伦
潘家晚辈为了鉴别真伪,特请徐汉棠大师鉴定,并在确系邵大亨真品时,提出愿以一壶换取徐的上品两壶(当时壶价并不太昂贵)。
后来徐汉棠将此事告诉师傅顾景舟。顾大师一见此壶,爱不释手,称赞乃是一件稀世珍品。此事被潘家晚辈知晓,推故此壶不予调换,并立即取回收藏。
1986年潘家晚辈要兴建住宅,经济拮据,不得已出让大亨掇只壶。许四海当时不失时机地以3万元的高价买下,几乎用去家里的全部积蓄。
有人欲出7万美元收购,破了半个世纪前,英国皇家博物馆,以2万美元收购储南强收藏的,缺盖明代供春壶之记录,但被许氏以“珍品到了收藏家手中,其价格就转换为一种文化价值,出一百万美元也不卖”谢绝。
“欲知大道,必先知史”,“泽以长流方及远,山因积石自成高”。
不懂紫砂壶大美所在,不懂陶艺作品精气神者,惑于名利,迎合浮躁市场,计较“职称”,较劲“名分”,尽可蒙混一时。但有责任感的紫砂艺人、真正的行家,是只与作品“过不去”,精益求精,壶不精美不罢休的。
大亨掇只
当年紫砂泰斗顾景舟,唯崇拜清代大家邵大亨,“清嘉道以后一百五十年中,无有超越他之上者”,他把堪称国宝的“大亨掇只”真品,放在家里几个月,宠爱有加,再三解读,也许是对经典的过分崇拜不轻易上手,也许是对艺术的过于严谨不随便动手,也许他年事已高不方便出手,也许是为了留下永远的“思念和追求”,很多的也许大都是猜测,但终因多方原因,顾老一直未曾上手。时过境迁,顾老也已作古,人们期盼的本应有顾老再现“景舟掇只”终没有看到,也已成为紫砂界的一大遗憾。那把大亨“掇之壶”原作,现藏于上海百佛园,成为国家艺术的重器宝典。
《宜兴县志》中记载的这把千金之壶是一件被称为“掇只”的紫砂壶,“掇只”是紫砂壶造型中特有的一种壶型,造型像是把许多球状和半球状堆积到一起,由于掇在汉语里有连缀堆叠的意思,因此,这种造型的壶被称为掇只壶。《宜兴县志》中记载的掇只壶之所以价值连城,一个重要原因是它出自宜兴制壶大师邵大亨之手。
曾经有个顺口溜说:“先生开口不要夸,先做掇只和汉瓦,经典面前比一比,功夫真假壶说话”。
顾景舟去世前,曾专程赶至上海“再看一眼‘大亨掇只’壶”,那是最后一眼的痴情。不论是对经典崇拜不轻易上手,还是对艺术苛求不随便动手,抑或是年事已高不方便出手,顾景舟虽对“大亨掇只”壶宠爱有加,再三解读却是从未仿制过“大亨掇只”壶的。这从另一个角度,反证了“大亨掇只”壶的王者之气,揭示了紫砂大师的严肃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