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上一段被遗忘的历史,至今仍有亲历者健在

作者:瘦洱美茶褐素 时间:2022-11-23 阅读:649

云南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独特的马帮文化。


这里地处祖国边陲,沟壑纵横,山高林密,极其难走。马这种生物,不仅能在这些复杂地形上如履平川,而且耐力极佳,就成了云南地区货物流通的主要倚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以运货为生的马帮。著名的茶马古道也由此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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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帮不仅是一群赶马人的结社,更是人和马性命相依的家园。在这里,马不是交通工具,而是赶马人的血肉之亲。由于生计所系,赶马人必须对自己的马关怀备至,有的赶马人甚至会用嘴帮马吸吮脓血,而在陡峭的绝壁山路上,当赶马人不慎跌落山崖,大马垂缰救主的事迹也时有发生。人和马,是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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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自2013年墨脱公路修成以来,马帮就成为了历史的绝响。但鲜为人知的是,在今天,我国云南境内,依然有一支“活着的马帮”。在云南原始森林与大山深处,现代工业难以触达的地方,依然生活着几十万人,这些人的日常所需 ,仍是由马帮来运输。马帮,就像迁徙的候鸟一样,给这群特殊的云南人带去了春天般的希望。与这希望一同传递的,还有这里的老人们世代相传的,一个叫做“走夷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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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徙是人类的本能。我国著名的人口大迁徙,有山陕去内蒙的“走西口”,有山东去东北的“闯关东”,有闽南去东南亚的“下南洋”。与它们相比,云南的“走夷方”似乎名不见经传,却也是一段自力更生,与天奋斗,激荡着眼泪与热血的不屈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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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徙是为了生计。这条求生之路,早在明末清初就有人走。当时云南人把与自己接壤的东南亚国家称为“夷方”。“走夷方”就是去和这些国家做生意。马帮是这条路上当仁不让的主角。马背上驮着生存的希冀,各种货物在褡裢和包裹里静静等待,等待着从商品到货币的跳跃。而作为茶马古道的起点,茶自然是这些货物中,最为浓墨重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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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朝末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云南人在这条路上走了400年,16代人。


然而众多亲历者对于这条路的评价却隐隐呈现出一种“两极分化”的趋势,


仿佛它既是天堂又是地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从商品到货币的跳跃是惊险的。但是商界有句老话,只要你敢卖,就一定有人敢买,只要你敢尝试,就总有成功的一天。富贵还乡是中国人的传统。“走夷方”的成功者在外面闯出名堂之后,往往衣锦而归,回乡建屋。他们见过了世面,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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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斥巨资从世界各地选购高端建筑材料。从庄园遍布的英国买来的雕花大门,充满英伦风情的审美;从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买来的印花玻璃和罗马式装饰品,令人联想到金色的地中海阳光;从德国和瑞士买来的大小时钟,流露出严谨的工业审美;从法国买来的屋顶和阳台,洋溢着浪漫的小资情调。再加上中式的四合院和祖宗祠堂,雪白的墙壁上题着“礼义忠孝”等等家训,门口再配上一对缅甸玉石做的狮子。这样一座混血建筑就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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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些奢侈品从世界各地驮回来的,当然还是马帮。一如他们当年驮着茶叶从这里走出去一样,他们现在回来了,马背上驮着的是令人艳羡的财富,昭示着这些人“走夷方”的成功。他们的成功像夜晚的星星一样耀眼,也像夜晚的星星一样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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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时代,成功者总是少数。“走夷方”虽然有大机遇,但大机遇总和大危险为邻。


有一位云南老人讲述,他的祖父就是“走夷方”的赶马人,当年“走夷方”时遇到土匪剪径,被打成了筛子,弃之荒野。老人的祖母孤身一人带着四个子女艰难谋生,吃尽了苦头。据老人回忆,祖母弥留之际,还浊泪横流,嘱咐儿孙一定要找到祖父,让他入土为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找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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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部港片里,包租婆告诉男主:“这里的确是遍地黄金,但是黄金之下埋着多少尸骸,你看不到的。”而“走夷方”同样如此。这是一条充满凶险的求生之路,路上气候多变、瘴疠肆虐、山高林密、河流湍急、虎豹出没、毒蛇隐藏、土匪横行,危险无处不在。多少人“走夷方”,就再没回来,有的病死他乡,有的横死道旁,更有被激流吞噬,被野兽吃掉。这条道路上演绎过太多的人间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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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走夷方,


女多居孀。


生还发疫,


死弃道旁!


……


砍柴莫砍葡萄藤,有女莫嫁赶马人。


三十晚上讨媳妇,初一初二要出门。


你要出门莫讨我,你要讨我莫出门。


只听大铃叮咚响,不见丈夫回转乡。


哭得天昏地又转,你丢下妹来为哪厢?


劝你多少你不听,你一定要去走夷方。


……


老人们眼含泪光,唱起了当地世代相传的歌谣。悲凉的歌声中,是一段不容忘却的历史。但这段历史正在时光的磨灭中,缓缓被人遗忘。这群老人是这段历史的见证者甚至是亲历者,他们是活着的历史,在时间的角落里不屈地活着。时间总会给顽强者一席之地,就像当年的马帮一样,纵然被再多人遗忘,总会被一小部分人小心守护,世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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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马帮”作为一种文化符号逐渐活跃,关于马帮的文艺作品时有涌现,这段“走夷方”的历史,也随之走入了更多人的视野。它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一样,熬过了漫长的蛰伏,在新的时代重新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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