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雨濛的时节,孙水湾的春夜越发妩媚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这或许一半来自孙水,一半来自对影茶书苑今年新茶的品茗。你看啊,这,茶书苑的主人长发飘挂在她微笑的脸上,右手提壶,左手持盖,双眼微开,端坐于小小茶桌旁,给人以“草长莺飞,春意融融”的意象。让人仿佛一下就跌落进了油菜花盛放的境地,将“晕眩迷离”“弱柳扶风”的美感,“丝语”了年轻人对夜的所有渴望。
这里,处孙水公园西端,岸上曲折浪漫,公园假山叠翠;让朦胧夜色,尽收眼底;“书苑”茶香,“珊珊”飘浮,温存绚烂,高低有致。弯弯曲曲的条索,浮浮落落的芽苞,蜿蜿蜒蜒的靓影,重重叠叠的喷雪花,袅袅娜娜的茶香雾。这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地勾勒着时空的曼妙与灵动。梦境一般,令人迷醉,逸兴遄飞,念想万千。
灯下品茶,珊珊来“吃”;宁静优雅,深沉陶醉。她,把茶问月,问的是自己;月下独茗,品的是闲适。对影成三,年少依然,今夜之她独惘然,明日之她茶鲜知。来吧,忘得了红尘也不能忘了她,莫负老茶明月,品茗长歌,岸边起舞。茶至酣处,引来陆羽卧明月、睡高台,畅想在梦境之中。
梦,也是珊珊《茶书苑》诗篇中经常出现的意境。梦,其实就是另一种现实。梦境中的她,往往就是现实中的她。她常常想在梦境中冲破现实的束缚,得到想象中的温馨自由。她好想真正处于梦境之中,因为她还是依着现实的束缚去思考与行动,并在梦中解放自己。也许生活中,她根本就不知道茶的理想就在梦里,不在杯中。其梦境,柔软绚丽、轻言细语、笑意盈盈,有如现实中的“冰里春”。
正是踏青茶旅的好时节。我刚刚在朋友圈见到了她,立刻被她的静美惊呆了。柔光灿灿的色彩从孙水河边涌来,夜深人静,只见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金黄色的茶肆,热烈地开放在了她心灵的梯田里、山坡上、溪水边、田舍旁,并交织成一片橙红的海洋,流光溢彩,缤纷耀眼。每一把都细小而质朴,但汇聚在一起,却是那么壮观而动魄,占据着整个春天。
清风吹过,迎面扑来阵阵泥土和花朵的芬芳,格外醉人。她守着茶,从湿滑的茶马古道上踏过,给氤氲的夜平添几分动感。岸上路灯,次序明亮。岸柳、野鸭、黄鹂,在黄晕光圈之下,抖落疲惫,树影斑斑,徐徐展开,犹如黄公望笔下的水墨长轴,时卷时舒、时浓时淡。人行灯影里,留下深浅足,钤在华画,朱白相间,印证真趣。
驻足品茶,陶然可醉,合眼侧聆,心旷神怡。前边一串串“唧唧”,后边一阵阵“嘎嘎”,辨不出是螽斯,还是蟋蟀。盈耳虫鸣,隐隐作响,她想把春季的一枕清凉,编织成美丽的梦,半爿酣睡在高山石缝,半爿惺忪在草丛间。此刻,姜夔《齐天乐·蟋蟀》词最是时宜,最为真切:“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茶盏铜铺石亢,都似曾听伊处。
孙水两岸,高楼林立。霓虹倒影,璀璨似鳞,逐波而去。似比昼时更具涵养与淑气,生长在孙水湾流的蒹葭,那是多么的幸运。孙水声浪汩汩,目染灯影幢幢,与波共涤,与光相濯,在夜的溦漾中,将杯杯茶汤融通,以待西风起兮,以扬荻花。诗云:
孙孙河畔石凳,夜雨轮番歌吟。
天色愈来愈暗,路灯愈来愈明。
可谓三月的她:
是河岸柳绿鹅黄,
是溪流浅吟低唱;
是茶苑茵茵茶香,
她是春天的情商;
她是青春的波浪,
她挥挥衣袂临光;
带来了倾世芬芳。
作者:杨建长
责任编辑: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