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布朗老曼峨，近8点了。

老曼峨整个村子在夜晚中完全熔入了山中。无声无色。只在黑暗中留了一些轮廓。这个轮廓几乎与山融在一起。

据说整个布朗山人都是老曼峨迁移出去的。老曼峨整个村子比较大，但没有一个路灯，这两年村民在茶价涨价之后收入提高，老房子很多已重盖。但村民也是习惯了简单的方式。

他父亲在等我们回来，也是在等着我们在开饭，在以后的几天也都是这样。不光是我，其它人不在，也都是会一直要等到到齐了才开饭。

他父亲其实还不老，45岁，不健谈。一如标准的茶农，古铜色的脸。家里三个孩子。除了带我来的大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二女儿以前也去过广东帮人卖茶。

后来又回到了大山里,三女儿的情况忘记了。

这样的家庭放在整个的中国农村应该是比较典型的，这些孩子都有梦想，有行动和尝试，但大部分受不了城市的压力还是回到了家乡。

我们就先当成好事吧。

晚上本不想再喝茶。喝茶也是人家唯一的接待方式。开喝茶，我在那里得瑟，喝起老曼峨苦茶来，其实除了这个，人家家里也没有其它茶了。按我功力，老曼峨苦茶我是接不住的。

一泡地道的老曼峨苦茶在这两年已是难得的东西。

老曼峨苦茶，我记得第一次喝到时是三年前，苦似黄连，当时的真实感觉就是这样的，在多次尝试后，却喜欢上了这种凉苦的感觉。

苦尽甘来，大苦大甘，必定是老曼峨。无出其右。

其实我不喜欢谈老班章的事，但他们主动谈起来了。他总结起来，只说是两个原因：

一、老曼峨是布朗民族，布朗人向来不会做生意，老班章是哈尼民族，哈尼族人做生意很强。

二、老曼峨更在大山深处，交通相当不方便。他们相信路修好了后。进来的老板多了茶会更好卖，价会更高。

一方水土出一方茶水。同样的付出，谁也不会说自己的土地上出的茶比其它地方的差。但其实他们的收入也算是整个云南茶区中比较高的。

一家人有70多亩，春茶价格在1000元左右一公斤。秋茶600元到800元一公斤。他说一年几季的茶可总的出2000公斤左右的茶产量。算了一下。唉，比带剑行者左跑右跑的收入高了很多了。

但他们收入高是好事。也没有道理说是种茶人要比卖茶人收入低。没有道理说是卖茶人要比文化人收入低。不然年轻人估计都要离开茶山往城里跑了。

最后说一下，云南茶区中有这比老曼峨这样的茶区收入高的。当然更多的是比老曼峨这样的茶山收入低的，走过茶山，见到更多的家庭还是很贫穷。

和朋友们聊起这些。我们的一致看法是没必要人家几代人有一代有点好日子就感觉世界不公平了。

这一年是2013年，第一次进老曼峨、

第一次进老曼峨。是怀着对茶山的憧憬，本想在这里住个一周左右。到了第三天，就呆不想去了。我终究不是这里的人。夜晚安静得都听得到空气在森林中的流动的声音，凌晨布朗族的广播声诵经声我无所适从，白天人们又进山采茶。

心还是无法静下来。如果换成现在的我。其实估计也会是如此结果。

那时大约算了一下。他家一家人一年收入已有50万以上了。但吃得依旧很简单。我感觉得出来，每次的那碗肉是因为我在所以才特意做的。

记忆中的那堆永不熄灭的火塘是他们家的核心点。据说，火塘是人神对话的地方。数千年的火种，得以让民族保持着永不冷却的温度。虽然也有部落远走布朗其它角落甚至出走迁移景迈山巴达山甚至临沧，但整个民族的灵魂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