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喜与八面玲珑的人士打交道，因为他们太“懂事”，太“热情”，从里到外散发出的塑料感，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标题这两句诗，出自唐代“大历十才子”卢纶的《赋得彭祖楼送杨宗德归徐州幕》。八面玲珑，形容彭祖楼的通透、明亮，着实生动有加。但人要是活到这份上，也许在某些方面会很吃得开，却如同玻璃珠一样在交际场上滚来滚去，运行轨迹纵然平滑无比，却终归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就是不够玲珑，在世上容易处处碰壁。太过于世故也不行，一旦成为众人眼中的“人精”，一言一行也随之“假”了起来——目的性太强的人是不受欢迎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俚语又云，“嘴甜心苦。”诸如种种令人肉麻的茶会、演说、吹拍场景，无不潜藏着行为人的利益图谋。八面玲珑其实是个贬义词。

生计所迫，禀性难移。有人活成了八面玲珑，有人却决不肯为五斗米折腰。正直而不迂腐，圆滑而不虚浮，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但这种状态与八面玲珑无关。八面玲珑者的字典里没有“正直”二字，它首先是个前进摩擦力最小的球体。

充满市侩气息的交际场上，并不一定要特立独行以显高蹈，也犯不着低三下四到处逢迎巴结。

曾国藩说得好：“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既要有坚韧的信念，腰杆也要挺直做人，这样才好。

仅靠着“玲珑”，焉能“逼上清”？

文：老茶鬼（茶业独立评论员）2018.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