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即道,道可道,非常道。片叶中窥得的,皆是缘。
语言“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碗便得道,何需苦心破烦恼”。三碗琥珀汤,就把阑干拍遍繁华褪尽。这是古人的心境,所谓禅茶一味,也是以茶提神,以茶静心,神思驰往,“悟”既是“得”,茶为介,终得“大彻大悟“。
抛开很深奥义的禅茶不说,茶道之于现代的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自生在徽州,长在徽州,百年以前的青青古道上,为红顶商人胡雪岩劳作的那些工人们,运送出一批又一批的丝茶,换回一整个徽州府的辉煌富庶、和徽州茶叶的声名远扬无可替代。茶之于我们,是生计是保障,也是一种情结一种骄傲。茶自生长在漫山的园地里起,收纳的便是古徽州盈满的淡然古味;后又经采摘、日晒、炒青、揉捻等步骤,受尽了人气的滋养,散出来清香,放出了姿态。在徽州的土地上,品茶和制茶古来有之,传承有道。
雅致如李清照,先来无事同丈夫赌书泼茶,书香茶香弥散,想想都是特别舒顺的日子。后来时运变动,往事重现如满地黄花堆积,燕雀归来而人不复归,只有憔悴损。茶之于李清照,是一段抹不去的温润时光,是平生调跌宕起伏中最安稳的那段光阴,不惊艳不张扬,确实后来回忆时最难捱的片段。
至此,脑中是否也浮上来那袅袅雾气,清清茶香,那琥珀色的润泽亦或是在杯中飞舞的叶芽。若不去纠结茶的价值是否名至实归,不去苛责从产地到包装的每一个细节,不去深究茶道礼数中的不合体统,也不妄图一念参破那玄妙的禅意。抱着淡然的洒脱,或煮或沏,轻酌慢饮,想想寄在茶里的那缕缕思绪,放空被尘世绑架了的神经,茶就是净化,就是隔绝。
若有三两好友,借一组精巧的茶具品茗谈心,就着日光看出通透,杯也通透人也通透。偷得浮生半日,胜过十年尘梦。
还等什么呢, 给自己一杯茶,就着一杯春, 守一份自在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