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刚今年三十五岁了,跟他的父母住在一起。
他的家跟我的老家是一条脊,过去就是屋搭山地连边,由于农村实行排房化,我们还是一排的,隔了一条路和一户人家,按照扯不清的村邻关系,他喊我表叔。
十年前,他结婚没有几年,“找的对象是很远的地方的”,这是他妈妈说的原话,因为他妈妈不识字,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四川。
孩子才一岁那年,有一天下午,他家属,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说着不太标准,明显有四川口音的来找我,说小刚在外地打工回来的路上被派出所扣下了,还有一岁的孩子,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我通过关系了解到这个孩子因为长期在外盗窃摩托车,被当地警方早就盯上了,这次被跟踪之后,通知我们本地警方一下车就被扣留,属于皇城派出所负责。
在以后的过程中,小刚家属不断的找人帮忙,想尽量减轻小刚的刑期,在法院开庭的时候还请了有名的律师给予辩护。
小刚因为盗窃数额巨大,还是被判了十年半。
小刚的媳妇每年都要去看小刚,也经常来找我,看有什么可以帮助小刚可以减刑的,我的建议就是好好改造,在监狱里能够多做贡献,争取加分减刑。
而小刚的媳妇同时也负责了一家的生活,小刚的父亲身体不好,在小刚服刑期间,生病去世,一切都是小刚的媳妇操办,当初,连我母亲都说,恐怕这个丫头撑不到小刚出狱就可能离开这个家。
十年,的确不算短,十年对于一个在外打工,养活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个家,对于一个身单势孤的,又小巧玲珑的女人来说,其中的酸甜苦辣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盼着小刚能够早点出狱,每次去看小刚,都带一些土特产去送给看守,后来她跟我说,看守不要她的东西,是不是减刑没有希望了?我说大形势,谁也不敢收礼,但是只要小刚能够做好,减刑是可能的。
她把小刚的家照顾的很好,小孩已经上学了,只要是假期就把小孩都出去旅游,长见识,我每次回老家,有时候见到她,都会问一下小刚的情况,她说小刚在监狱里表现很好,领导都表扬他改造的很好。
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是笑的,但是我总觉得她的笑里有一种苦楚,我妈妈也说,这个女孩不简单,受苦了。
几年过年之后,我回老家,我的本家小奶去世,在送晌汤的路上,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羽绒袄,脚穿红黄相间旅游鞋,很帅气的小伙子,怎么看都是小刚,可是他看见我也没有跟我打招呼,我当时想我可能认错人了。
回到家,我问妈妈是不是小刚回来了,她说已经回来半年多了,回来什么也不干,天天跟人赌博,而且还打老婆,她媳妇已经跟他离婚,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