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我们常提到品茗与喝茶,细究起来,“茗”与“茶”的差别,还是挺大的。陆羽《茶经》引用晋代郭璞《尔雅注》云:“树小似栀子,冬生叶,可煮羹饮,今呼早取为茶,晚取为茗,或一曰荈,蜀人名之苦茶。”古时的喝茶方式,是把茶叶煮饮或作羹饮,尤其是唐代以后,其饮茶方式,还是受到了国家法定药典《唐本草》及孟诜《食疗本草》的指导与深刻影响。郭璞的“早取”,是指春来茶芽萌发之前,上年凌冬而生的成熟且柔韧的叶片,故曰“早取为茶”。从我们今天喝茶的实践可知,较成熟叶片的咖啡碱含量,要比芽茶的含量低,故甜润而不苦涩,更适合煮饮。“茗”,古时通“萌”。《说文解字》:“萌,草木芽也,从草明声。”“芽,萌也,从草牙声。”因此,立春以后,茶树新萌生的茶芽,方可称之为茗,它比冬生叶晚采,故曰“晚取为茗”。《魏王花木志》也说:“荼,叶似栀子,可煮为饮。其老叶谓之荈,嫩叶谓之茗。”
今天我们喝茶,细嫩的茶叶基本是泡着喝。较嫩的茶芽,如果煮着喝,既容易损坏茶的鲜爽,又苦涩的难以下咽。只有较粗老的茶叶,如茶梗、寿眉、粗叶,或陈化到位的年份茶,才会煮着喝,煮出的茶汤水厚且甜。较嫩的茶,如绿茶,可品可赏,故我们常常讲品茗,而不会说喝茗。唐代以前的人习惯煮茶,一方面受到了简易制茶方式的局限;另一方面,也受到了茶叶从食用到药用,又从药用到食用不同发展历程的影响。所以,那时采摘的茶比较粗老,这与古人偏重茶叶的药物疗效,也不无关系。唐代《食疗本草》说:“茗叶利大肠。”初唐之后,茶叶的采摘开始趋嫩。陈藏器《本草拾遗》证实:“茶是茗嫩叶,捣成饼,并得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