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夏静月早,
银河星点远照,
夏蝉初鸣,蛙声寥落,又是荫浓盛草。
等闲临照,
银鬓易老,
不怕临江孤棹,
望千里江山、国盛民安浅笑。
此情不表。
煮一壶闲茶,
尽饮长河银月,一盏温柔,
遥寄此间,且共赏良宵。
饮茶,饮得是一种自在。梅雪煮茶,对月浅酌,良辰美景,可偶得而不可强求。
茶滋于水,水籍于器。物逢知己,恰亦如此,好茶与良器,此味方不负。
茶人爱紫器,爱其温润内敛,日久方现其华;爱铁壶,爱其浑朴,时光沉淀下的敦厚与沧桑;而爱银壶,爱的是它的纯净与秀气,灵动而内隐。
质贵而隐内,
银月一壶中。
明朝许次纾的《茶疏》中曾言:“茶注以不受他气者为良,故首银次锡。”
银壶,奢而不浮,传导快速,能改善水质,释放微量银离子,泡茶柔软爽滑,入口温顺如丝绢,得爱茶人偏爱,不无道理。
杯盏之中可盛明月,半弯月倒映壶中,壶银与月银,两厢异白,融为一体,水微荡,壶中有静与动、永恒与瞬间。
所谓“壶中日月,杯隐天地”,若有得闲于杯盏、消日月,可于万物之间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千锤方成器,百载有余温。在中国,历代均“煮水以银壶为贵,泡茶以银壶为尊”。
除了其适茶性外,让人爱不释手的原因当属匠人匠心。
取银铸壶,而成茶器,静置无声,光而不耀,其身的肌理纹路,是另一种生命的诞生。银壶的纹理,需历经数万次的精敲细锤,虽为手作,却如天开,少一锤而有瑕,多一纹而添足。
每一只壶,每一个叮叮当当的月夜,是时间的累积,可以传家的美器亦如是。
皓月当空时,
恰好一壶茶。
读书品茗,器物赏玩,都是怡情养性的途径。古人诗词书画中,常常寄情于物,将军的寒铁刀剑、佳人的簪花绢帕、以及文人雅玩之类等等,情寄于物,物于人已不再只是器物。
如皓月当空,手中有茶,杯中有月,器物在某些时刻,如朴朴竹箫,一曲韵尽,可留风雅于生活。
质朴的、古拙的、敦厚的、灵动的都可让人欢喜。
而器物的价值,和人一样,往往需要时间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