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千年紫砂壶,风卷葵壶最风流。
陶界名流华荫棠,历尽艰辛保茗壶。
改革开发时代好,风卷葵价值几百万。
国宝茶壶不外流,民族尊严不换钱。
献给家乡博物馆,紫砂文化万世传。
百岁老人华荫棠,心胸宽广眼光远大。
德者昌,仁者寿,家乡人民好榜样。
爱好紫砂壶收藏的人都知道《风卷葵》,它典雅别致的造型,雍容大度的气质,充满魅力的动感,吸引着无数爱好者的眼球,那它的作者是谁?作为清代藏品,它背后又有着什么样鲜为人知的故事呢?
《风卷葵》诞生在清代嘉庆年间。作者杨凤年,是紫砂古代史上唯一留下姓名的制壶女艺人,我们今天看到的这把杨氏《风卷葵》原作,尽管近二百年的岁月风霜在它的身上留下了“老味”,可它依然还是那么典雅奇特,风姿不减当年。大风是无形的,而《风卷葵》壶身上的“大风”却是有形的,那一条条婀娜的线条在翻滚、流动,似乎能听到阵阵呼啸的风声,锦葵枝叶在大风中卷曲,包住壶咀,花枝自然弯曲成壶把,壶盖与壶身浑然一体,花朵在风中摇曳,壶虽无语,可生命的活力、艺术的魅力跃然眼前。
杨凤年,清嘉庆年间制壶名艺人,荆溪人,一说浙江桐乡人,杨氏凤年,为清中期紫砂大家杨彭年之妹,杨氏一门,彭年、宝年、凤年皆善制砂,作为女子,在旧社会封建传统的思想下能够从事一门专业性很强的工艺且以此成名是极为少见且极其困难的。也许是因为家族的熏陶,也许是因为自身对紫砂的热爱,养成了凤年鲜明的个人制砂风格:构思巧妙,工于花货,善用贴塑,且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杨凤年壶型以竹段、梅段、风卷葵等为代表。
杨凤年制 风卷葵 现藏于宜兴陶瓷博物馆
《风卷葵》面世后,好评如潮,许多文人墨客竞相购买。可杨凤年却不愿重复再做,这件紫砂茗壶成了独件珍品,一直被世人视为拱璧,以收藏为荣。可这件《风卷葵》如同供春壶一样,在苍茫的世事纷争中,隐寂而不知了去向……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丁山白宕一蒋姓人士,在帮大户人家挖老屋墙基时,发现地下埋着一只瓮头,瓮中用细沙填满,渐渐倒出细沙以后,发现里面藏着一把完好无损的紫砂壶。他虽不懂紫砂壶,但也看出这件紫砂壶的与众不同,便悄悄带回家中。不久,他找到颇有名气的紫砂收藏家华荫棠,请他过目。华先生经营陶业,以年轻实业家而闻名苏、浙、沪一带。他看到这把紫砂壶后,喜出望外,这不就是100多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风卷葵》吗?他激动不已,当即出3石米的高价买下这把壶。当时1石米是150斤,3石米在当时已是高价,相当于一个陶工一年的收入。
迟暮之年华荫棠
“风卷葵”壶重见天日,本是喜事,可天有不测风云。1937年,日本侵略者侵入中国,不仅掠夺资源,更在文化上千方百计抢夺中华国宝。宜兴沦陷后,早就耳闻“风卷葵”美名的日军驻宜兴头目,在得知这件紫砂珍宝藏在华家后,就处心积虑,想把它抢到日本去邀功,软硬兼施,翻箱倒柜未果。原来华先生早有防范,在日军来之前,就把“风卷葵”送到乡下的阿舅家中,砌在浴锅间(老式浴室)的夹墙中,自己为避日军纠缠,则远走他乡,幸免珍宝外流。
外患未除,内忧又至。时任国民党江苏省主席王懋功早就对“风卷葵”垂涎三尺,他命当时宜兴县党部的一个官员找到华先生,请他吃饭、喝茶,想借机套出“风卷葵”的去向。华先生则不理不睬,借故推托,这位县党部的官员见华先生软的不吃,就派人把华先生传去,台子一拍说:“省主席要你这把茶壶,是你的造化,也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华先生在高压下,无奈拿出一件清代另一制壶高手邵大享的“掇只壶”送给这位省主席,才算又一次保住了“风卷葵”。
到了文革时期,红卫兵破“四旧”,紫砂说来是属于封、资、修的产物,华老为保护这件作品想尽一切办法,最后以“赌一把”的心态,巧妙地把这件稀世珍宝和其他杂物一起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废纸堆里面,如果当时有人知道,很容易就能把它拿走。苍天有眼,让它在“红色风暴”中静静地“躲”在角落,在风雨中总算逃过了这场“浩劫”,又一次得以保存。
1982年宜兴陶瓷博物馆建成,华老将历经许多磨难而精心收藏的无价之宝“风卷葵壶”,与另一件杨氏“竹段壶”无偿捐赠给了博物馆。
杨凤年制 风卷葵 现藏于宜兴陶瓷博物馆
风卷葵,此壶用名贵的天青泥制成,紫檀色中微泛蓝,观之温润如玉。造型与装饰以锦葵叶为式,大风虽无形,但风吹葵叶的动感却让一条条婀娜的线条在翻滚、流动。取风卷葵花之形状,整器塑捏装饰,构图舒展流畅,既应物象形,又气韵生动。
纵观全壶,仿佛能听到阵阵呼啸的风声,锦葵枝叶在大风中卷曲,包住壶嘴,花枝自然弯曲成壶把,浑然天成!
杨凤年制 风卷葵 现藏于宜兴陶瓷博物馆
大风无形,然“卷葵”之风却如有形,壶身每一路婀娜的线条,都是清风游走过锦葵花所留下的痕迹,仿佛时间定格在了锦葵花摇曳风中的一瞬间,生命的活力、艺术的魅力跃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