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夏季的雨,已下了好几天
我习惯在落着雨的早晨醒来,窗外照例是一片灰的天空,分不清黎明的界线。
窗子半开着,闯进来冷冷的风。没有鸟叫,没有虫鸣,院子里的小树都很寂寥的静立在雨中,雨滴落在叶子上,是噼啪作响的音调。
我的猫静静地坐在窗前,它似乎醒得比我还早,从窗子向外望去,除了雨水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全是静止的。
打伞是很麻烦的事情,但无论晴天与否,在背包里常备一把雨伞已经是我的习惯,即使它的分量并不轻。这个习惯是在我大学的时候养成的,在此之前,我是并不在意这种事的粗心的人。
大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很可爱的朋友,我们关系深厚,即便是现在,也一直在联系,无话不谈。
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在我的印象里,她属于是那种非常适合家庭生活的人:做事井井有条,勤劳能干,理财有方。她的眼睛明亮,圆圆的脸蛋上常常挂着与世无争的笑容,我曾开玩笑:假如我是个男生,一定会娶了她。
日常生活中,她极其细心,常常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雨季的时候,她的背包里也一定会有一把我们一起撑的伞。
然而有一次,我独自去图书馆,回去的时候,下了大雨。
我就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望着天空,看着身边没有带伞的人陆续被接走,突然有了一种小时候放学时没有等到父母来接的悲凉感。
夜晚来的很快,我的鞋子渐渐变得潮湿,朋友有急事,也不会来。我懊悔自己的懒惰,若是随手带一把伞,就不会有这样的窘境,我依赖了别人太久,以至于忘了一个人的时候,天也是会下雨的。
太晚了,我没有办法再等,雨没有停下的趋势,但我别无选择。但是现在想想简直就像电视剧的烂俗桥段一样,我的那位朋友,打着常用的那把藏蓝色的雨伞,从雨中向我走来。
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有接,我看你的伞在桌子上,估计你又没拿伞”
她抖了抖上的雨水,满不在乎地扒拉了两下刘海,像个小男孩一样。
“走吧,回去。”
那个雨夜,我两在空旷无人的校园慢慢走回去,买了热乎乎的奶茶,像平常一样聊着成绩和八卦,像以前的很多日子一样,像其他最好的朋友那样。
那年的雨季格外的长,但我却再也没有忘记拿过伞。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起来的样子,但时间已经悄悄过去,雨还在下,像紊乱的电流。我准备起床,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朋友的信息:人呢?十月来我家。
我大概猜到了几分,她应该要结婚了。
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
一问果然如此,寒暄了几句,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自己的担忧和考量:买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妆,紧张的不得了,像一位上台演出的演员。
看着她不断闪烁的信息,我仿佛看到了她那张圆圆的脸蛋和略微稚气的笑容,那个总是细心照顾其他人的女孩子,遇事也有了人可以商量,无聊了能有个人说说话,累了一天能有人陪她在一桌开开心心吃个饭,一生太长了,她有了相知相伴的人,也有了可以帮她撑伞的人。
叔本华曾这样写道:在这样一个充满缺陷的世界里,如若你能遇到真挚的朋友就好好珍惜吧。有时候,我们连对自己真诚都做不到。
朋友这个角色,从来就没有限制,她帮你撑伞,你就要学会给她遮阳;友情并不在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上,她是带给自己美好东西的人,互相享受而不要互相捆绑。
人生的雨季会来,但愿她的雨季不再来。
摄影 | 李冉@仓巴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