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的龙图阁学士王十朋嗜好饮茶,也喜欢行茶令,“余归,与诸子讲茶令,每会茶,指一物为题,各举故事,不通者罚。”
他在诗中写道:“搜我肺肠著茶令”。茶令是要动脑筋的,是一种高级的文字游戏。
李清照也是茶令爱好者,她还经常与丈夫赵明诚品茶行令,这成为她终生难忘的记忆。
李鸣 李清照相
南渡后,她在《金石录》中写道:“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
夫妻二人饭后烹茶,行令猜书,互考典故,赢的人可先饮茶一杯,结果却因为开怀大笑把杯中的茶洒了。赌书泼茶,其乐无穷,李清照愿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终老。
李清照与赵明诚的“赌书泼茶”余音绕绕,让后世文人极为羡慕,夫妻二人的故事回响在清代词人纳兰容若的笔下,他作了那首我们耳熟能详的《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多年之后,才知道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此外,令人遗憾的是,宋人茶令的具体内容也没有留存下来。
赌书泼茶这桩风雅事却延续到了现代,学界泰斗钱钟书老先生与妻子杨绛笔耕之余戏仿李清照和赵明诚,斗茶行令,有无限趣味。钱钟书在赠与杨绛的诗中这样写道:
黄绢无词夸幼妇,朱弦有曲为佳人。
翻书赌茗相随老,安稳竖牢祝此身。
翻书赌茗,相伴到老,何其有爱,何其有趣,何其有情。